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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异变的右手

序章 异变的右手

来到都市的边缘,钢铁之都努尔顿独有的轰鸣声已经微不可闻了。而且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离开都市中心的人几乎没有吧。

狭小的空间的空间之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玛娜荧光屏上不停闪烁着单调而又怪异的符号,而被这些杂乱的机械所围绕着的是一块巨大的赤红色水晶。

这里是考古科的一处地下仓库,里面存放的东西可以说钢铁之都的珍宝也不为过。

红肿的鼻翼轻轻的颤动,贪婪的**着名为沉寂的恐惧。发紫的双唇机械的张合着试图以语言描述内心的惊讶,粗大的喉结上下移动着将本应吐出的话语硬生生碾碎,仅留下一丝几乎野兽本能的冲动。

“这是真的吗?”天河武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画面,或者说本能对眼前所看到的景物感到恐惧以至于握着手电的右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虽然对于考古科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对于医院里用来测量人体心跳的仪器还是认识的。

玛娜荧光屏上显示着与人类相近的心电图,也就是说这块水晶是活着的,荒诞的想法在一瞬间就充斥了天河武的脑海。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能够放弃吗?不用说当然不能,在一番挣扎之后一股名为癫狂的火焰在黑色的瞳孔中以恐惧为原料疯狂燃烧着,天河武小心翼翼的将贴身藏在怀中银色短剑掏了出来。

剑格处的睚眦吞吐着凌厉的锋芒,剑刃处密麻麻的符文在玛娜能量的灌输下依次亮起,应该可以了吧,伊藤武停止了向短剑中灌输玛娜的动作。

“不要怨恨我!我也是没有办法,要恨就恨你自己吧,怪物!”重重的向地上啜了一口唾沫,右手将银色的短剑高高举起。

只要眼前的这个怪物消失就好了,只要他消失就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永无休止的争斗中解放出来,自己就可以获得自由。

“死吧!”短剑绽放着妖艳的光芒,带着名为天河武的执念一同刺向了赤红色的水晶方块。

“总之先坐下吧!”距离名为天河武的少年将短剑刺向钢铁之都的至宝“鲜血之星”已经三个小时了。

“是……是的!”身穿蓝白色学园制服的少年仍旧是僵硬的站立在偌大的办公桌前,声音颤抖不已额头更是渗满了豆大的汗珠。

“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鲜血之星的丢失我也不打算归咎到你头上,毕竟只是一块普通的水晶而已,不论具有多大的历史意义和你这样将会成为钢铁之都栋梁的人来不值一提,所以安心吧!”端坐在办公桌前的学生会长站起身来,面带笑容着话语中带着一股让人不得不安心的可怕魔力。

“呃!”面对学生会长伸过来的手,少年只是茫然的望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看来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学生会长苦笑的收回了伸出去的右手,“好好的休息一下吧。鲜血之星的事学生会会帮你处理好的,不要想太多,你对于钢铁之都来说是非常宝贵的人才。”

“那么失礼了!”少年深深地鞠了躬,然后整个飞一般的向屋外退去,身体全然没有刚才的僵硬感,声音也由刚才的颤抖而又稚嫩切换成了低沉而又阴冷,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用一种形象的说法就好像被妖魔附体一般。

“等等!”

少年的足音一顿,一股莫名的气息以少年为中心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会长,还有什么事吗?”少年身体后倾斜斜的偏过头一脸疑惑的望着身后的那名华服金发男子。

“你的ID卡,刚才顾着谈话忘了给你了。”银色的卡片被华服男子贴着楠木制的办公桌滑了出去。

“谢谢!”门被轻轻的合上了。

大约三分钟后,或许是更久,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又被打开了。这一次进来的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刀斧雕琢的面庞上写满了怒意。

“铮铮!”与厚重而又平稳的脚步声不同,男子腰间的武士长刀与赤铜浇铸的外甲发出激烈的撞击声。

“雷吉吗?”学生会长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中的淡蓝色的文件,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位古板的武士君,碧蓝色眼眸深处闪烁着名为戏谑的色彩。

“鲜血之星丢失了?丢失的是鲜血之星?”

“大概吧!不过比起这个,我有更有趣的东西给你看。”比起回答武士君那毫无意义的提问,华服男子更加在意刚才医疗科送来的血液检测报告。

雷吉右手按住不断颤抖的武士刀柄,左手抄起那份淡蓝色的文件。

“很有趣的消息不是吗?”

“你果然是个人渣!”放下被捏得发皱的纸张,雷吉的脸上写满了不屑甚至近乎于鄙夷。

“我和你不同,”华服男子无所谓地摇着头说道,“比起过程我更加注重结果,只要弄够让都市继续存在下去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就不怕发生意外?”雷吉挑了挑眉毛说道。

“让一切意外都在掌握之中不正是我这名学生会长的工作吗?”说道这里华服男子脸上已经没有原先的那份戏谑,只是轻轻的低喃着。

武走得很慢,仿佛每前行一步就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编号112125235,验证通过。”银色的 ID卡划过凹槽,合金制的宿舍门上指示灯由红变绿,合成的电子音直刺耳膜。

“我回来了!”虽然是多余的话,但是已经成为了武的日常习惯。

大口大口的传者粗气,感受着混凝土坚硬的触感,武强扭着腰向后滑去,瑟瑟发抖的身体轻轻斜靠在房门上,紧握着右肩的左手青筋暴起骨节拉伸到了极限仿佛是要掌中所包裹的骨骼捏碎一般。

还是太高估自己了,额头被汗水浸湿的天河武如此想到。原以为自己能够坚持走到浴室,却没想到一进门,自己的腿骨像是被人硬生生折断一般,整个人如同一堆烂泥般无力地瘫倒在地。

“我的触手早已饥渴难耐了。”声音低沉而又熟悉,如同从遥远的云端深处传来。从张开的毛孔中一直渗入天河武的体内,直至灵魂深处。

武的脸色异常的苍白,褪下右臂上的衣物后那份苍白之中更是平添了一丝疯狂。

黑色的纹路从手背处暗红色烙印开始向肩部蔓延开来,淡黄色的皮肤逐渐转变为了一种病态的死灰色。青灰色的角质层下块状的肌肉组织开始变得松散,而隐藏在这之下的骨骼也如同泡在香醋中的鱼骨一般变得松软。

三十分钟以后,失去了骨骼的支撑原本正常的右臂,彻底转变成了一团人皮包裹的黑色细胞液。不过与其说是一团还不如说是一柱,至少除了手指已经无法辨认以外还能判断出这团黑色的细胞液原先是一只人手。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不得不怀疑这团黑色的细胞液以前真的是一只人手吗?

原本已经合为一柱的五指又从尖端开始,分成三股,各成一支,颜色也大不相同,右侧的那支近乎全黑,左侧的那支近乎透明,而中间的那支则是介于两者之间暧昧的灰色。

三者相互缠绕,以灰色为中心,交织成双螺旋结构,一直持续到手腕处才蓦然消失与原先的混沌的粘稠浊液浑然一体。

狭小的玄关中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天河武,除了那被死死地封锁在喉咙深处的失禁般的恐惧外,剩下的就是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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